由于经济构造力量处于动态变化的状态,经济运作的根本复杂性往往导致经济结果的不确定性。本书探讨了影响当今世界经济运作的五种长期构造力量:人口老龄化、技术进步、收入不平等加剧、债务增长和气候变化。这些力量在性质和范围上都是全球性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它们与地壳下的构造力量非常相似。
人口老龄化是第一大经济构造力量。虽然全球人口老龄化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也可能是当今商业世界最被低估的力量。由于人口老龄化是逐渐发生的,因此这种力量不太可能对具体的商业计划产生实质性影响。经济增长取决于两个因素:劳动力增长和生产率增长。因此,经济增长受到劳动力供应的制约。我们现在正进入一个劳动力增长相对缓慢的时代,因此经济增长趋势也会放缓。人口老龄化对利率也有影响。当经济处于稳定状态而没有任何压力或干扰时,经济增长率与平均利率水平之间会存在天然的关系。影响过后,两者在数值上会大致相当。
技术进步是第二种经济构造力量,它甚至比经济学本身还早出现,在五种经济构造力量中,它是唯一积极的一种。纵观历史,技术进步始终在经济运行中发挥着作用,并能促进经济增长。人类文明时不时地会发展出一种可以应用于经济各个领域的技术,这些技术对生产力产生深远的影响,由于其适用范围广泛,被称为“通用技术”。通用技术的发明事件在经济史上如此重要,以至于被称为产业革命。每一次技术飞跃都会在生活质量、生产力和居民收入等方面给社会带来巨大的好处,连续几年经济增长都会超过长期趋势增长率,从而永久性地提高国民收入水平。
第三个经济构造力量是收入不平等的加剧。人们自然希望技术进步能改善社会中每个人的命运;但即使这一愿景最终得以实现,新技术带来的第一批收益往往也只会被少数富有创造力的人瓜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通过发明新技术而致富的公司和股东将把新获得的利润重新投资到整个经济体系中,为各个行业创造就业机会,造福整个社会。然而,很少有人意识到这一点。第二轮积极的经济影响建立在第一轮技术造成的经济混乱之上,尤其是对最初被新技术取代的人们。
第四个经济构造力量是债务增长,近年来备受关注。婴儿潮一代在借贷高峰期增加家庭总债务是正常的。然而,在最年长的婴儿潮一代中,即使千禧一代开始退休,由于他们的千禧一代子女借贷更多,家庭总债务水平仍在继续上升。较低的利率也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家庭总债务的上升,这使得家庭和企业借贷更多。承担更高的债务负担变得更容易。
私人债务上升是央行货币政策的副作用。央行的主要功能是平滑经济波动,保持通胀稳定。因此,每当经济走弱时,央行就会降低利率,以缓冲经济冲击,并鼓励家庭和企业投资。这一机制还将帮助弱势企业渡过衰退,避免破产,从而最大限度地减少失业。在央行的救助措施下,家庭和企业的债务在每个商业周期中都上升到新的高峰,而不是在艰难的衰退期间被重组并清除出经济体系。
然后是政府债务。在经济疲软时使用财政政策(增加政府支出或减税)来提振经济意味着出现财政赤字并增加政府借款。政府债务至少在一代人的时间里一直呈上升趋势。
第五大经济构造力量是气候变化。气候变化迄今为止在经济史上尚未发挥核心作用,但目前正受到最多的关注。尽管没有达成共识,但专家们普遍认为,气候变化将通过特定的极端天气事件对经济增长产生直接影响。洪水、频繁的热带风暴、干旱、野火和极地涡旋等事件可能导致经济和金融波动。这些极端天气事件可能导致流离失所甚至死亡,损坏房屋和其他基础设施,并可能以其他方式扰乱正常生活。这些气候事件将给政府财政带来压力,其影响可能通过保险公司和其他金融机构蔓延到整个金融市场。
实现净零排放的可能途径有很多,每条途径对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的经济和政治影响,每条途径都要求每个国家做出不同的妥协。这使得气候变化成为一个主要的不确定因素。
(作者为经济学家,曾任加拿大央行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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