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梁耀丹 主编｜赵岩
卓然股份（.SH）超69亿元订单“缩水”至1.57亿元，引发市场关注。
12月11日，卓然公告称，其全资子公司与振华石化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振华石化”）重新签署相关协议，原订单总额为69.36亿元改为实际结算。 1.57亿元。
公告一出，上交所迅速下发监管工作函。卓然的股价也随之暴跌。
这笔巨额订单可能有些可疑。清流工作室注意到，卓然关于合同履行的信息披露存在不一致之处。此外，本次订单交易对象振华石化的核心股东在成立之初就涉嫌状况不佳。目前振华石化民企股东信息有多处执行。立案日期为2018年至2021年。目前执行金额总计7.42亿元。 2022年，他们甚至申请破产重组。
清流工作室进一步询问，发现卓然此前的订单也存在疑点。
一位向卓然股份贡献7亿元订单的客户与上市公司“关系密切”。该客户的两位原股东不仅与上市公司关联方有较多往来，而且法定代表人、执行董事、总经理也与卓然前员工同名。
卓然以往的命令中是否隐藏着什么秘密？
疑似巨额订单缩水
卓然股份主要为大型炼化企业提供炼化行业定制专用设备。 2020年开始为客户提供工程总承包服务。 2021年9月，卓然股份在科创板挂牌。
2023年4月，卓然公告称，全资子公司获得振华石化大订单，金额合计69.36亿元，占公司2021年经审计营业收入的177.81%。
其中，这笔近70亿的采购订单分为三个投标金额：
30/67万吨/年PO/SM主装置及其配套模块化设计、制造、安装EPC总承包（以下简称“PO/SM合同”）订单金额为33.56亿元（含税）；
40万吨/年丁烷反应装置工程设计、制造及安装EPC总合同（以下简称“丁烷合同”）订单金额21.34亿元；
26万吨/年顺酐主机及其配套模块化设计、制造、安装EPC总合同（以下简称“顺酐合同”）订单金额为14.46亿元。
卓然股份在2023年年报中披露，顺酐合同已履行2024.99万元； PO/SM合同已履行2153.93万元；丁烷合同尚未履行。
（卓然2023年年报截图）
然而奇怪的是，卓然股份2024年12月11日披露的《重大订单变更公告》称，“顺酐合同”已实施详细工程设计、长期设备采购以及部分设备的模块化制造。并交付，而“PO/SM合同”和“丁烷合同”项目尚未启动。
（卓然近期公告截图）
也就是说，去年年报披露的一份价值2153.93万元的PO/SM合同已经履行完毕。最近，时间奇怪地被追溯到“未开始”。
同时，清流工作室注意到，根据山东省重点项目监管服务平台发布的信息，截至2024年7月，振华石化顺酐项目显示“加速建设”，而“PO/SM”项目计划“稍后建设”。也就是说，根据山东省重点工程监理服务平台的信息，上述PO/SM合同应该要到2024年7月才能启动。
问题是，如果“PO/SM合约”项目从未启动，那么卓然控股在2023年年报中披露的2153.93万元从何而来？
前后信函“自相矛盾”的背后，卓然69.36亿元订单的交易对方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
与国有独资“振华石油控股有限公司”不同，卓然的交易对手“振华石化股份有限公司”目前是一家私营企业。
天眼查显示，振华石化成立于2019年3月，最初由国有企业中国振华进出口公司（现称“中国振华进出口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国振华进出口有限公司”）组建。振华公司）与东营市亚通石化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亚通石化”）合资成立。
成立不久，振华石化就高调宣布投资124亿元建设丙烷脱氢和环氧丙烷项目。当时的宣传稿特别强调，振华石化的成立是“典型的大型国有企业与民营化工企业的融合”。
但清流工作室注意到，最初担任“国企出资人”代表的中国振华公司此前曾多次涉足假国企、代他人持股等行为。
2022年，中国振华公司发现一家假国企广州振华房地产公司通过伪造信件将自己变成股东。
此外，2020年初，中国振华公司被中商启航实业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商启航”）诉至法院，要求返还贷款591万元。但中国振华公司在法庭上辩称，相关款项实质上是持有中桥国际贸易（上海）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桥国际”）全部股份的股权持有费。最终，法院因证据不足证明系争金额为贷款，驳回诉讼。
清流工作室注意到，2017年至2020年期间，中国振华公司确实全资持有中桥国际股份，后者随后投资了中商启航。随后，在公开合作场合，中商启航多次宣传自己是“央企直属企业”。
在振华石化，“中国振华公司短暂入股”的同样情节也发生过。
2021年9月，中国振华公司所持股份转让给亚通石化关联方。随后，经过亚通石化关联方多次股权转让，振华石化仍由亚通石化实际控制人贾祥国100%控制。
然而，振华石化的“民间股东”在公司成立之初就被怀疑状况不佳。
2019年，亚通石化公开宣布实现营业收入227.51亿元。但奇怪的是，另一方面，执行信息公开网站显示，亚通石化目前有21条信息被执行。立案时间为2018年至2021年，执行总额为7.42亿元。亚峡石化法定代表人已被限制消费。
此外，2022年，亚通石化被东营大新科技有限公司申请破产重整。
值得一提的是，公开信息方面，2024年4月，东营港经济开发区官网发布的新闻稿提到，在东营港经济开发区金融部门的协调下，东营银行提供振华石化丙烷脱氢、环氧丙烷项目新增授信8亿元，“解决振华石化资金问题”
过去订单中隐藏的秘密
在接到振华石化的巨额订单之前，据透露，卓然股份历史上唯一的工程总承包订单来自濮阳远东科技有限公司（现更名为“河南华松新材料科技有限公司”）。远东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远东科技”）年产15万吨丙烷脱氢装置项目。
一个细节是，这份订单是卓然在IPO前夕通过资产收购获得的。
2019年1月，江苏博松化工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博松化工”）与远东科技签约，承接远东科技15万吨/年丙烷脱氢（ADHO）装置项目。合同总金额70亿。
博松化学注册于2018年3月，当时就接到了7亿元的订单，距离成立不到一年。
2019年11月，卓然以8000万元向关联方探谷（上海）机械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探谷科技”）收购博松化工全部股权，从而间接获得7亿元订单。
探谷科技因卓然监事陆勤（已辞任）的近亲属陆永辉担任执行董事、法定代表人，故构成关联方。
博松化工有限公司的股东不仅是卓然股份的“老熟人”，而且根据卓然股份的披露，博松化工有限公司位于卓然股份卓然股份运营的智能重装产业园，多次为卓然股份的多个研发项目提供技术支持。
真正值得注意的是，卓然股份表示，与博松化工签署的7亿元订单的交易对象远东科技不存在关联关系。然而清流工作室发现，两者也“密切相关”。
远东科技成立于2017年10月，初始发起股东为上海探和投资管理公司、严仲才等六名股东。
博松化学原股东探谷科技由上海探和投资管理公司持股99%，其余1%由陆永辉持有。
也就是说，根据工商信息显示，2019年远东科技与博松化工签订交易合同时，双方股权渗透后可查到上海坦和投资管理办公室。
上海探和投资管理公司背景复杂，与卓然股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首先，该公司工商联系电话与卓然股份副总经理张金华、卓然股份实际控制人配偶赵亚红的工商联系电话重叠。二、上海探和投资管理处工商注册邮箱地址与卓然有限公司联系邮箱地址后缀相同。此外，该公司与卓然有限公司“前员工”戴文华也存在相同的情况。还共同成立了一家公司。
这笔7亿元订单的交易对方有多于一名与卓然股份相关的原始股东。远东科技另一位创始股东颜仲才也与卓然关联方江苏硕普能源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硕普能源”）有交集。硕普能源两大股东王丰泽、戴文华以及监事陈金海均是卓然前员工。严忠才持有硕普能源5%的股份。
不仅如此，远东科技的法定代表人、执行董事兼总经理张彦平与招股书中此前披露的另一位卓然科技前员工、卓然科技前工艺技术工程师张彦平同名——后者为卓然科技当时的关联方并兼任。供应商为江苏宇冠智能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江苏宇冠”）执行董事兼总经理。无独有偶，上海探和投资管理公司也出现在江苏裕冠的历史股东名单中。
江苏裕冠与卓然股份有着深厚的渊源。公开报道援引司法文件显示，江苏宇冠会计师蒋某甲与中科速派能源科技靖江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科速派”）会计为同一人，该公司是其控股公司。卓然股份实际控制人。
也就是说，围绕这笔7亿元的订单，交易双方，即博松化工和远东科技，在股权穿透后都可以找到上海探和投资管理处，并且都可以与卓然股份所谓的“前雇员。”
通过这笔订单，远东科技成为卓然2020年第二大客户。次年，即2021年1月，卓然股份向上交所提交招股说明书，并赶赴IPO。
招股书显示，2018年至2020年，卓然主营业务收入分别为8.16亿元、13.42亿元、27.28亿元。近三年，卓然营业收入复合增长率达82.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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