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公司是贵州六盘水市最大的城市投资平台。视觉中国/图片
化解地方城投债，迎来了新的方向——以内债替代外债。
2024年8月5日，贵州六盘水民生实业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六盘水民生集团”）在官网发布公告称，拟发行1亿美元境外债券偿还旧债，发行7.2亿元境内债券偿还新债，用于偿还旧企业债券。
公告显示，上述债券资金将用于置换六盘水民生集团尚未偿还的1亿美元境外债券，债券发行利率及具体置换方式尚未公布。
8月9日，六盘水民生集团办公室一名工作人员向南方周末记者表示，不清楚具体情况，需要联系公司融资部。当天，融资部电话无人接听。
“做好两种情况的准备”
中共中央政治局2023年7月召开会议，提出切实防范化解地方债务风险，“制定实施一揽子减债方案”。迄今为止，这是城投平台首次发行境内债置换境外债。
企业预警系统显示，六盘水民生集团大股东为六盘水市国资委，持股比例为86.25%，公司是六盘水市最大的市政投资平台，主营业务为基础设施建设。
六盘水民生集团财报显示，截至2024年3月底，总资产616亿元，资产负债率43%，各项应收款199亿元，应付债券总额57亿元，其中美元债券7亿元。
据企查查显示，2023年10月，六盘水民生集团发行了总额为1亿美元的364天期境外债券，票面利率为6.4%，这意味着该笔境外债券将在两个月后到期。
离岸债是指中国企业在海外市场发行的债券，364天期离岸债是指在一年以内发行的海外债券，近两年364天期离岸债的发行人多为地方市政投资平台，债券类型为美元债。
根据现行规定，发行期限少于1年期的境外债券无需向国家发改委备案，如果发行人不为债券选择国际信用评级，也可节省债券发行时间。
山东一家城投公司负责人向南方周末记者表示，发行境内债券替代到期境外债券，可以大幅降低融资成本。
2024年7月，德恒律师事务所微信公众号发布文章介绍，近日，六盘水民生集团发行境内公司债券，金额7.8亿元，票面利率4.46%，期限5年，发行利率创下贵州同级别公司历史新高，创下历史新低。德恒律师事务所担任本项目法律顾问。
前述公告中，为何拟同时发行1亿美元境外债券和7.2亿元人民币境内债券，以置换即将到期的境外债券？
“两种情况都要做好准备。”一位从事海外债务业务多年的受访者向南方周末记者分析，应该同时提出申请，看看哪种方案能够成功。
加强对城投海外债券的管控
一般而言，364天期境外债票面利率高于境内债，但发行门槛较低，不过城投平台还需要缴纳办证费等费用，实际发行成本较高。
备用信用证是银行根据申请人的申请向受益人开立的信用证，保证在申请人不履行双方约定的责任或义务时，银行作为担保人代其履行一定金额和一定期限范围内的付款责任或经济补偿责任。
也就是说，备用信用证相当于银行开出的保函，银行开出备用信用证时，一般会要求城投平台提供抵押物，并支付一笔备用信用证费用。
北方一家城投平台投融资部工作人员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在发行364天期境外债时，为了获得银行开具有效信用证，公司会向银行提供实物质押物，且质押物价值需高于融资额，同时公司还需向银行支付融资额2%的准备费。
此外，他解释称，离岸债的买家主要还是境内金融机构，在发债前一般会和金融机构谈妥购买事宜，相当于在发行前就确定了买家，离岸债只是一个渠道，利率较低，市投平台私下会多给金融机构几个百分点的利息。
多位城投专业人士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自2024年初以来，其所属城投平台已无法发行364天境外债。（详情可参阅南方周末此前报道《一年经历“冰火两重天”》、《364天境外债”淡出城投平台》
用低息的国内债券替代高息的国外债券，可以缓解城投平台的利息支付压力，但最终发行是否成功仍有待观察。
华泰证券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7月23日，城投融资公司境外债券余额120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8731亿元）。
贵州一家市级城投平台的工作人员向南方周末记者透露，公司仍有未偿还的美元债券，但不清楚能否用境内债券置换境外债券，目前公司减债措施主要是寻求银行帮助，获得低成本无息贷款，用于置换融资租赁、信托等高息债务。
南方周末记者吴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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