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枪手——一名名叫克鲁克斯的20岁白人男子——被当场击毙,但他是如何带着AR式步枪爬上距离集会舞台仅约150米的大楼楼顶的?这引发了政府官员和公众对负责总统候选人安全保卫工作的美国特勤局的质疑。
美国总统拜登14日表示,他已指示特勤局局长奇特尔()“对昨天的集会进行国家安全独立审查”。
执法部门消息人士称,审查将考察特勤局在特朗普正式成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之前是否有足够的人力和资源为其提供保护,以及特勤局是否按照程序对枪手所在的大楼进行安全检查。
有传言称,美国国土安全部曾多次拒绝为特朗普提供更强有力的特勤局保护。对此,美国特勤局发言人古列尔米在社交媒体X上否认了这一说法,称:“这绝对是错误的。事实上,随着竞选节奏的加快,我们已经增加了保护资源、技术和能力。”
尽管如此,共和党主导的众议院监督委员会也表示,将传唤奇特尔出席7月22日的听证会并作证。
那么,备受舆论诟病的特勤局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它是如何保护美国政客的?
频繁刺杀事件促使美国特勤局进行改革
美国历史上,共有9位总统遭遇刺杀,其中4人死亡,可以说美国特勤局的发展与美国总统及其候选人的刺杀历史息息相关。
据特勤局官网介绍,该机构成立于1865年,当时隶属于美国财政部,负责打击美国市场上流通的大量假币问题。
然而,随着 1901 年第 25 任总统麦金莱在参加泛美博览会时遭枪击,国会首次赋予特勤局第二项使命:保护总统。当时,白宫特勤局只有两名全职人员。
1950 年,哈里·S·杜鲁门总统在白宫对面遭波多黎各民族主义者枪击。次年,国会通过法律,永久授权特勤局保护总统、其直系亲属、当选总统和副总统(赢得大选但尚未就职的候选人)。
1958年制定的《前总统法》规定,自1965年起,前总统及其配偶和未满16岁的子女有权享受终身保护。虽然克林顿政府以削减开支为由,将前总统的终身保护期缩短至离任后十年,但奥巴马随后撤销了这一限制,恢复了前总统的终身保护制度。
1968 年总统候选人参议员肯尼迪遇刺后,主要总统和副总统候选人开始受到特勤局的保护。
2001年9·11事件后,美国政府成立了国土安全部,特勤局移归该部门管辖。
目前,特勤局主要职责分为“调查”和“保护”两部分:一是保护美国国家金融基础设施和支付系统,二是保护国家领导人、来访的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指定地点和特殊的国家安全活动。
保卫人员主要分为负责保护总统及其他政要的精锐特工( )和负责政要所在建筑物及其他空间安全的制服警察( ),另外还有少数负责行政、专业和技术工作的工作人员。
根据美国特勤局2023年年度报告,目前有近7800人为其工作,其中包括3600多名特工和1600多名制服警察。
特勤局如何保护总统和前任总统?
特勤局每天24小时保护总统,即使总统正在接受身体检查或去洗手间时也是如此。
例如,曾直接保护过老布什、克林顿、小布什三任总统的美国特勤局前雇员丹·埃米特在回忆录中写道,由于克林顿喜欢在上下班高峰期在市区跑步,特勤局每次需要安排四名特工和一名督导,既要有足够的体力陪伴克林顿跑完全程,又要保留足够的体力应对突发情况。
总统的餐食由特勤局监督准备。总统入住酒店时,特勤局会对酒店员工进行背景调查,有犯罪记录的人不得在总统入住期间工作。此外,特勤局还安排了一名电梯维修工待命,以防总统被困。
总统出行时,特勤局通常会派出先遣队评估活动地点,并在活动前制定安全计划。例如,特工将实地测量区域,确定所需人员,并与反狙击手一起检查附近的建筑物及其与总统或总统候选人所在地的距离。此外,在安排路线时,特勤局需要确保路线距离创伤治疗中心不超过10分钟,并随身携带一袋总统血液以备不时之需。
对于已经结束任期的前总统来说,特勤局的安全保卫工作可能会有所削弱,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记者兼白宫作家迈克尔·凯斯勒表示,布什离任时,威胁程度非常严重,以至于大约有 75 名特工轮班全天候保护他和他的妻子劳拉。
“通常,一位前总统出行时会由四名特工陪同,”凯斯勒说。“保护工作是全天 24 小时,有三班倒和休息日,因此特工总数很高。”
但与对总统的强制保护不同,前总统有权拒绝保护。例如,1985年,前总统尼克松取消了终身保护,随后聘请了一名私人保镖,成为第一位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位取消特勤局保护的前总统。
特朗普是特勤局历史上的“异类”吗?
特朗普的情况则不同。
“布什去了牧场,他的父亲去了肯纳邦克波特。从那时起,他们就过着相对默默无闻的生活。前总统特朗普的情况并非如此,”前特勤局特工蒂姆·米勒说。他说特朗普是特勤局历史上的“异类”,因为他不仅是前总统,也是现任总统候选人。
据媒体报道,在特朗普的大多数竞选活动中,当地警察协助特勤局确保会场安全,美国国土安全部其他机构,如运输安全管理局的特工偶尔也会提供协助。
活动开始前,特工将检查会场内是否有炸弹或其他威胁,特勤局通常会在特朗普开始演讲前几个小时封锁入口。执法人员通常会设置路障作为警戒线。与会者只能携带小包并通过金属探测器才能进入。
在特朗普遇袭的集会现场,枪手所在大楼内没有警察,大楼也在安全警戒线之外。有媒体报道称,目击者曾向附近警方报警,称看到一名枪手爬上屋顶,但警方“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并未立即采取行动。
古列尔米说:“特勤局已指定屋顶为当地执法部门的管辖范围。”巴特勒县地方检察官戈尔丁格说:“他们(特勤局和当地执法部门)在一周前举行了一次会议。特勤局安排了一切,并指定了每个人负责什么工作。”
戈尔丁格说:“他们处于指挥系统的顶端,他们是第一大人物。”
特勤局的困境
特勤局近年来卷入多起丑闻,引发人们对其履行保护使命的能力的担忧。
2012年,在陪同时任总统奥巴马出席美洲国家哥伦比亚峰会期间,至少11名特勤局特工,包括狙击手、拆弹专家等,涉嫌醉酒嫖娼;2014年,一名受伤老兵跳过白宫围栏,绕过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特勤局人员进入白宫;2021年,一名特工在社交媒体上发表评论,指责正式宣布拜登胜选的议员犯有叛国罪……
美国国家行政学院 (NAPA) 2021 年的一项研究发现,负责守卫白宫的制服警察的工作满意度和员工敬业度处于“令人担忧的风险水平”。报告称:“对于大多数警察来说,长时间、重复的工作已经成为一件苦差事,本研究中遇到的许多警察都面临倦怠。”
但除此之外,特勤局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力。
虽然特勤局用于保护行动的资金通常差别很大,在每个总统选举年都会激增,而在次年就会下降,但不可否认的是,今年特勤局可支配的资金是有史以来最高的——特勤局2024财年的总预算为32.8亿美元,比去年的实际支出增长了6.1%。
具体来说,该部门今年的保护行动预算为13.8亿美元,比去年实际支出增加18.9%。其中,今年用于“总统竞选”和“国家特别安全事件”的预算约为2.1亿美元,而在同样是选举年的2020年,该项目实际支出不到1.6亿美元。
工作量方面,2023财年,特勤局负责保护包括总统和副总统在内的33人,支持他们进行5200多次国内外访问,比疫情前的2019年减少了18.8%。
对于特朗普遭袭事件,曾负责保护总统候选人的特勤局特工、现任纽约约翰杰伊刑事司法学院讲师的坎杰洛西表示,“我不喜欢做任何假设,但看起来确实有一些错误是可以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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